凌晨一点多醒的第一次,两点多第二次,三点多第三次,终于没等到四点半定的闹钟喊我,就起来了。找的这份工作 是收杨木皮,必须起早趁着潮润,皮子平整。起来嘴里发苦,一点也不觉得饿,喝口水冲冲。必须努力的吃点,要不干着干着就没劲了。两个人合伙,不能偷懒,跟不上或比人家少干了不好意思。五点半必须出门,一个小时连做加吃,正儿八经的快餐。
抹黑装上鸽子笼,今天训放第一站,重在参与,再说也期盼已久了。二十一只,老老少少,大大小小,除去几只孵蛋的在家听信,其他的全员出动。结巴大叔问准了,车就经过皮子厂的公路。这不是机缘巧合吗,不用专程去送了,感谢我主耶稣的垂怜!
四下里寂静一片,黎明前的村庄还在安睡中,风从北方而来,偶有寒意。早晨我不爱说话,喜欢静静的感受。结巴大叔无休无尽的说,我只是哼哈的附和。十几里地,走惯了的,路旁的景物都在向我问好,匀速前行,天蒙蒙亮,十米视物可见的时候,就到了。
趁着胳膊不酸,手不软,猛干两个小时。到其他人来到开动机器的时候,我俩的节奏已经慢下来了。瘦瘦的老板和胖乎乎的老板娘,见我们又带着鸽子来了,又瞎打听。插皮子的两个资深美人也凑过来看稀奇,一个摸得香喷喷的,一个走路婀娜如柳。结巴大叔充分发挥他的口才,用劲的讲解什么是信鸽,什么是竟翔。我觉得远不如他和这几个和旁边厂子里的那几个妇女同志,家长里短的拐弯抹角的讲微微泛黄的笑话,那么深入浅出,言简意赅。就像我们在集上吹鸽子一样,都是千年的狐仙,讲什么聊斋。
八点多,我提醒他车快过来了,去路边等着吧?他看看还没收完的皮子,嘟囔一句:“耽误一车”。结巴大叔只有三只鸽子可放,我一个劲的鼓动他参加,要不我也不好意思参与了。车过来了,看见集的鸽子不少,老程看见我穿工作服的样子,和在集上衣着光鲜的时候,好像差别太大。以为我摊上什么大事了,落难了。收了我二十一块的训放费,又返还给我一块。结巴大叔交上钱,一边收拾笼子一边对我说,:“交钱掉鸽子,赔钱赚热闹”。
鸽子车走了,说是放北环,抛去缩水因素也就20公里吧?我对大叔说:“抓紧点,十点以前干完,回家等鸽子归巢”。大叔手一扬,随你便。人家今年60了,长我18岁,我干活还赶不上他,要不是我村里挣大钱外出的太多,实在无人可找,他不会喊我作伴的。看在多年的鸽友情谊上他担待我不少。
我的 心随鸽车走了,大叔心随鸽子走了,一个劲的看天,约么时间。当直升机按时掠过的时候,我们终于收完了10个小时工作量的皮子。今天其实是个好日子,3.15不说,还是中央选领导人的最后一天。结巴大叔每天给我讲解,中央这些大事,也是他政治生活中的大事。会还没开完,他已经告诉我主席,总理,委员长,政协各领导人是谁了,准的不差毫分。好像事先的预备会他参加了一样,我觉得要是大叔口吃伶俐,做报告流畅至极,当个副总理戳戳戳有余。可是刚才我叫他看我的鸽子谁快谁慢,他却支支吾吾,看来养鸽子识鸽子比当总理都难。
归心似箭,一路绝尘。大叔一个紧的喊我:“慢慢慢点”。
进家门十点半了,小猫海伦看见我过来迎我,小狗阿呆刚睡醒,迷迷瞪瞪的看着急忙慌的我。房上没有,我心里一沉。开门去窝里,哦回来不少了。挨家挨户的看,九只,转身出来房上又落下两只。比我预想的要好,海伦见我不理他,跳到枣树上玩去了,阿呆见我没事汪汪两声又睡了。关上院门,坐到马扎上,一边等鸽子一边歇歇,所有的疲倦都袭上身来,海伦跳到我的膝盖上,抚摸着他心里念叨着是那几只没回来,一惊一喜,一喜一惊,怎么该回来的还没回来啊!
|